克姆贝的一双龙爪如刀锋般撕裂空气，精准地扣住了其中一架战机的机头和机尾。
金属发出扭曲刺耳的哀鸣，这架接近七十英尺的战机像玩具一样被红龙硬生生从中掰成两截，航空燃油泄漏的瞬间被红龙呼吸间喷吐出的零星火星点燃。
轰隆！
爆炸的火光映照在克姆贝鲜红色的鳞片上，这头暴虐的巨龙心中的破坏欲得到了强烈的满足，不由得露出了愉悦的表情，猩红的竖瞳则锁定下一个目标。
“该死！这家伙是怎么过来的？！”
僚机飞行员疯狂拉杆，试图用高G机动甩开红龙，但克姆贝的翅膀只是微微一偏，庞大的身躯便如鬼魅般紧咬着自己的第二个目标不放。
能够精准调控自己每一寸肌肉的红龙相对于只能用操纵杆控制战机的人类飞行员来说强大太多了。
在被抹去了“手长打手短”的最大优势之后，四架战机不得不像是二战时期的战斗机一样近身格斗，而红龙此刻简直却如同猎鹰戏耍麻雀般游刃有余，对上人类的战斗机有一种近乎于“天敌”般的压制力——
机动性远超现今任何的人造飞行器，同时，防御能力远超任何现役的主战坦克。
虽然飞行极速稍显不足，但这条钻进机群里的快乐红龙就已经成为了所有空军单位的噩梦，更别提他还拥有智慧，会施法主动补足自己的短板。
“呕吼吼吼，尝尝这个！裹在钢铁里的肉虫子！”
红龙喉咙深处泛起橘红色的光芒，一道只能用“可怕”一词形容的灼热吐息呈锥形喷涌而出，瞬间将自己前方的那架F-15E吞没。
战机的外壳在超高温中扭曲变形，驾驶舱的防弹玻璃在千分之一秒内汽化，飞行员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整架战机就在空中解体，化作一团燃烧的金属残骸。
但这第二架战机的牺牲还是给他的队友争取到了一个发射窗口，就在这短暂的间隙，第三架F-15E的飞行员抓住了机会。
“Fox Three！”
两枚AIM-120导弹从机翼下呼啸而出，直逼红龙而来。
克姆贝的竖瞳中倒映着疾驰而来的导弹，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龙翼猛然收拢，身上的魔法灵光骤然爆发，庞大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灵巧在空中急转。
同时，法术【高等镜影术·希尔薇改】的效果尚未完全消散，残存的镜像在导弹逼近的瞬间再次分裂，虚虚实实的红龙身影在夜空中交错闪现。
两枚导弹的锁定系统再次陷入混乱，一枚击中了残影，另一枚则被克姆贝翅膀掀起的狂暴气流干扰，偏离轨道后自行引爆。
虽然一些长得像是糖棒的破片的确击中了真正的那条红龙，但仅仅只是15磅的高爆炸药激发的破片，对于克姆贝那覆盖着层层魔法防护的龙鳞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般的轻微刺痛，感受上和人类挨了蚊子叮差不多。
“弄坏了我的魔法护盾，看来你们就这点能耐，还不如希尔薇那个小婊子！”红龙狞笑着，龙翼一振，从极静转为极动，以一种狩猎的姿态扑向第三个目标。
第三架F-15E的飞行员瞳孔骤缩，眼睁睁地看着那头红色的庞然大物以近乎违反物理法则的夸张姿态瞬间逼近。
他本能地扣动机炮的扳机，机体右侧翼根之下的M61A1型20毫米火神机炮疯狂地咆哮，夹杂了赤红色曳光弹的小口径贫铀穿甲弹倾泻而出，如一条弯曲的钢鞭一般狠狠的甩向红龙。
然而，克姆贝再次微操自己的身体，只是微微侧身，让那些弹幕擦过自己的鳞甲飞过，虽然火星四溅看的很唬人，但由于糟糕的入射角度，这些本应该击碎红龙鳞片的穿甲弹却未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紧接着，红龙再次发动魔法，在原地留下一团银色的雾气，而他的前爪猛地向前探出，在空间跳跃完成的瞬间精准地扣住了战机的流线型机头。
“再见了，可悲的小虫子。”
“咔嚓——！”
又一次的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中，战机的前部被一双龙爪硬生生捏碎，驾驶舱在红龙的巨力下瞬间变形，飞行员无法弹射离开，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挤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最后一架F-15E用两名队员争取出来的时间加力到极限速度，朝着背向红龙的方向急速撤退。
这位因为飞在编队最后面而幸存到最后的飞行员此刻声音恐惧而微微颤抖：“指挥中心！‘苹果’小队全灭！重复，‘苹果’小队全灭！请求——”
“哼，飞的那么远！有用吗？”一连串战斗下来，红龙已经有些疲惫了，而这条懒龙某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就发作了。
他懒得再花费力气加速去追那架逃跑的战机，于是全力释放了自己的龙威。
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怕精神武器以光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在这种无形的精神压力之下，这名飞行员的恐惧化为了实质的绝望。
他四肢全都僵住了，眼前浮现出无数可怖的幻象，燃烧的龙息、碎裂的骸骨、无尽的深渊……
细细密密的冷汗浸透了飞行服，飞行员的呼吸连同着心跳变得急促而紊乱。
大脑受到强烈冲击的他无论是思维还是意识都已经濒临崩溃，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飞行动作。
“不……不……这不可能……上帝啊……宽恕我……”他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失去了驾驶员的战机开始不受控制地颠簸，飞行速度也减慢到了音速之下。
威慑起效果了，克姆贝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慢悠悠地扇动翅膀追上最后一架猎物，再一次压榨已经有些隐隐作痛的基血管，同时碾碎一枚增加龙息威力的魔法鳞片，龙吻中的火焰元素翻滚沸腾。
他喷出今天的最后一口龙息，随后——
“轰——！！！”
一道半径超过二十英尺、温度与恒星表面相当的白色烈焰划破夜空，宛如神罚之剑，精准地贯穿了最后一架F-15E。
战机在龙息中瞬间汽化，连残骸都未能留下，只有一团膨胀着、坠落着的火球宣告着它的终结。
四架战机，全灭，仅仅被打碎了一些鳞片的红龙克姆贝再次成为全场的MVP！
红龙悬停在夜空中，缓缓减慢龙翼的扇动频率，猩红的竖瞳扫视着下方燃烧的农场。
火焰映照在他的鳞片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流动的血色战甲。
这头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巨龙，在这个魔法和奇迹消失不见的世界上，发出了他的第一声怒吼。
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可能只是开始的结束。
人类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从来不会。
在费伦大陆，当一支出色的冒险者小队被龙团灭后，往往意味着更强大的讨伐队正在集结，传奇法师、圣武士团，巨龙猎手，甚至是那些金色的同族巨龙也会来“铲除邪恶”。
这一点克姆贝深有体会。
而现在，这个没有魔法的世界，人类会拿出什么？是直接上那种毁天灭地的终极武器，还是继续派出更加强大的战斗机？
或许克姆贝真的得抽出一点时间来研究一下他未来对手的底牌了——没道理人类可以研究红龙，而红龙不能针对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