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离开之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尽头,他才转身走到厅中。
脑海中也在考虑怎么处置温茜——此前绑她回来本是临时之举,现在他还计划在乱星海进行一次猎妖行动,所以暂时不会回天南大陆,总不能一直将她封禁着吧。
倒不如把她放出来,暂时留在身边。
打定主意后,南宫谨抬手指尖灵光闪烁,将厅内的银月收入储物袋,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天星城。
飞行途中,储物袋内的玉如意忽然泛起微光,银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传了出来:“主人,方才与您相见的那位紫灵姑娘,虽修为仅为结丹初期,气息尚显沉稳,心气却颇为高昂呢!而且依我这双‘火眼金睛’看,她对主人您多半有意——方才您说‘再一次相见’时,她耳尖都红了!”
南宫谨略感诧异问道:“你应当是初次见到紫灵吧!怎么就敢肯定她是这样的性格呢?”
银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的狡黠:“嘿嘿!我可是仔细观察过!在听到主人你的话,我都惊讶住了呢,可紫灵姑娘呢?她不过愣了片刻便回神,眼神依旧坚定无比,那模样,分明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提升修为,好跟上主人您的脚步,免得日后被您远远甩在身后!至于对您有意……这可是女子的直觉,错不了!”
南宫谨闻言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片刻功夫,仅凭一个眼神、一点耳尖泛红,便下如此多判断,莫不是你闲得发慌,胡乱猜测?”
银月顿时急了,声音带着几分傲娇的嗔怪:“哼!主人若不相信,那便罢了!反正我的直觉绝不会错——日后等着瞧好戏!”
南宫谨未再与银月争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操控遁光加快速度,不多时便飞至灵月岛。
他并未进入洞府,而是朝着岛屿西侧飞去,随意寻了一处长满青竹的山头落下,心念一动,将被封禁在小世界里的温茜释放出来。
此时的温茜双目紧闭,长发如墨般垂落肩头,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窈窕身姿,虽被封禁如同睡美人,容颜依旧美艳如初,只是周身散发着如冰雪般的清冷气息,与她精致的五官形成强烈反差——这般冷艳动人的模样,反倒比刻意展露的娇媚更引人注意。
银月在玉如意中感知到温茜的气息,顿时飞出来凑近了,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俏皮:“主人,您这是在哪儿又掳来一位美人?先前是紫灵姑娘,如今又是这位冷若冰霜的夫人,莫非有什么‘收集美人’的特殊癖好?”
话音刚落,似是怕南宫谨反驳,便“咻”地一声钻回玉如意,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南宫谨无奈,未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径直抬手对着温茜眉心一点,淡金色灵光注入,开始解开她身上的封禁。
片刻后,温茜眼睫轻颤,缓缓苏醒,几乎在睁眼的瞬间,她便察觉到周身陌生的气息,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一道寒光闪过,法宝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南宫谨身前,动作快如闪电。
南宫谨见状,非但不惧,反而轻轻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从容:“夫人不必急于动手,不妨先仔细感知自身神魂内的状况——若我真想伤你,你此刻早已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温茜握剑的手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还是依言收敛心神,将神识沉入神魂深处。不过瞬息,她便察觉到神魂中央那道白金色的禁制,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神魂本源。
她心中一紧,当即调动神魂之力,试图将禁制强行破除,然而刚一触碰,一股钻心剧痛便从脑海炸开,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探神魂,她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若非及时用长剑撑住地面,早已狼狈倒地。
待稳住身形后,温茜脸色苍白,眼中恨意翻涌,死死盯着南宫谨,却也深知这神魂禁制的厉害,不敢再贸然尝试破解。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眉头紧蹙,声音带着几分冰冷的质问:“我知晓你名叫南宫谨——那日在虚天殿,我曾听过你的名号。直说吧,你擒下我究竟有何谋划?或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为了温家的势力,还是为了六道极圣的消息?”
南宫谨负手立于原地,目光平静地望着她,语气不带丝毫波澜:“我并无特殊谋划,只是单纯想救你一命。你若继续留在六道极圣身边,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温茜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被这句话戳中了心底隐秘,却又迅速回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嗤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六道极圣乃是我的夫君,我们夫妻多年,他岂会对我不利?你不过是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好趁机利用我对付他!这些拙劣的挑拨离间伎俩,还是不必拿出来献丑了!”
南宫谨神色依旧平静,缓缓走上前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六道极圣是个什么东西?我想夫人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一个对亲妹妹都想要治于死地,毫不留情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待你?他如今还没有对你下手,只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一旦情况有变,恐怕,夫人你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放过你吧!”
温茜听罢,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寒意,如同冰水浇头般从头凉到脚。
南宫谨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伪装——她又何尝不知六道极圣的冷酷无情?只是不愿承认,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利用罢了。
她嘴唇嗫嚅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认般垂下眼眸。
见她沉默不语,南宫谨便不再紧逼,语气放缓了几分:“看来夫人亦明白六道极圣的品性,那我便不再多言——多说无益,你心中自有判断。”
过了片刻,温茜才缓缓抬眼,眼中褪去几分恨意,多了几分复杂的鄙夷,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呵呵!说得倒是好听,‘救我一命’?你这般强行擒下我、设下神魂禁制,与那六道极圣又有何异?不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如今受制于你,无力反抗,也懒得再跟你虚与委蛇,有话不妨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不必再惺惺作态。”
南宫谨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承诺:“我不会让你做危险之事,你日后留在我身边即可——一来可确保你不会再回到六道极圣身边,二来也能让我随时留意你的动向。给你设下禁制,不过是以防万一,待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我自会为你解开。”
听闻此言,温茜眼中依旧满是怀疑——曾经历过六道极圣的利用,她早已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她也清楚,如今自己神魂被制,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暂且依从。
她缓缓收起长剑,剑尖寒光褪去,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罢了,我如今人在你手中,只能听你安排。但你若敢对我图谋不轨,即便拼得神魂俱灭,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南宫谨不置可否,只是抬手祭出一艘青色飞舟法宝,语气平和:“走吧,我需尽快前往外星海。”说罢,率先踏上飞舟。
温茜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上,踏上飞舟的瞬间,她忽然察觉到南宫谨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威压,绝非此前听说的元婴初期修为,而是……元婴后期!
她顿时一惊,脱口而出道:“在此之前,你竟然隐匿了修为,那么应当是为了夺取虚天鼎吧!居然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如此说来,进入虚天殿的那些元婴修士,无一人是你的对手,此刻虚天鼎想必已在你手中了吧?”
南宫谨立于飞舟船头,望着前方急速掠过的海域小岛,闻言只是淡淡颔首,语气平静无波:“夫人猜的不错。”
听到确定答案的她也没有再次追问,只是在心中默默平复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