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粘杆卫 第20章 书房密会

作者:别家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8: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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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愣住了。

嘴里的米饭再也咽不下去,凹陷的眼窝暗淡了下去,面色也不复刚刚的血气充盈。

他听懂了贺伯年的话外音。

浮生七十业已半,从此凄惶未可知。

丧子之痛没有击垮他,是因为还有信念在支撑。

他自以为其中的隐情再怎么曲折,只要凭借自己和中堂大人的“交情”,准确的说是自己如狗一般的忠诚,能换来一个真相。

现在看来,今生无望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身来的,又怎么含糊不清的谢过中堂大人,又是如何走出这间贺府。

言尽于此。

贺伯年轻轻夹起盘子里的菜心,送进嘴里,平和的注视着面前这个佝偻的老人,目光呆滞,蹒跚的走出了饭堂。

你想知道真相,可你真的承担得起吗?

管家胡二将郑大人送出了府,便立刻向贺伯年回禀。

“老爷,偏厅还有几位客人,也是候了许久了,您看需要见吗?”

胡二不会犯低级错误,不待贺伯年开口询问,便报出了剩下几人的名字。

“四皇子真王府里的师爷何一楼,兵部侍郎董季昌的亲哥哥董伯符,江宁府尹胡余的夫人孟氏。”

贺伯年放下了碗筷,胡二眼明手快,为中堂大人续上一杯热茶。

“不见。”

“是。”

胡二如同他的主人一般,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

“听说,胡余是你的族叔。”

他正欲退下,被贺伯年的一句话,惊起一身冷汗。

贺伯年两指搭在茶杯上,轻轻的抚动,盯着胡二的眼神,冰冷里透着点玩味。

胡二是知道他主人的手段的,周身汗毛竖了起来,身体变得有些虚浮。

他不敢有任何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回老爷的话,胡余确是我的族叔,只是中间隔了几房,平时也几无走动。”

“退下吧。”

“是。”

只是几句话的敲打,胡二便感觉像是被刑讯过了一般,脚步也有些无力。

幸好刚刚自己克制住了贪念,没有收下孟氏的红包,也没有被亲情影响,向她透露什么信息。

咱家这位老爷,是真正通天彻地的人。

老爷的本领,自己旁的没学会,单单学会了切割。

从回府的那一刻开始,贺伯年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自己那几位夫人的小聪明。

贺伯年视若无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同样,他也没有兴趣拆穿,对她们来说,这恐怕就和郑仁为子复仇的心情一样,是支撑她们的信念。

通往书房的路上,埋伏着府内最精锐的侍卫。

十六处暗桩,让这里成为了贺府里,唯独只有自己可以踏足的禁地。

外城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三层、五层甚至七层的高楼。

只有这内城,依旧保持着传统建筑的格局,宽松和局促,也是内城和外城的区别之一。

贺伯年的书房院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徽派建筑无异,小青瓦覆盖着的双面坡顶,屋顶两侧的山墙向上延伸至正脊。

但只有推开门,走进去,才能知道里面的别有洞天。

梁柱、天花板、地板都是浇筑了混凝土,墙体内部由钢筋铁骨支撑,坚固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贺伯年关上门的同时,冷哼了一声,“出来吧。”

砰的一声。

书柜侧面的地砖向上弹开。

一个模样俊美的青年笑嘻嘻的爬了出来,他的身体矫健而充满野性,周身散发着张扬的味道。

“贺大人,我又来啦!”青年边说边自顾自的挑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言语轻佻,动作浮夸。

贺伯年对他的这种桀骜不驯显得很不喜,皱了皱眉头,面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青年毫不在意贺伯年的厌恶,继续说道,“贺大人,还是老规矩,从你府上出来绕了两圈,确定没人才从密道进来的。”

“我说中堂大人,每次你都拒不见我,时间长了也会惹人怀疑的好不?”青年仿佛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一般,不客气的拎起茶盘里的茶壶,想给自己倒上一杯。

发现没倒出水,他又不甘心的拎着壶抖了抖,确认是空壶无疑,这才不情愿的放下。

“喊下人送一壶进来呗!”

“为了你,这里已经是府里的禁地了,百步之内,没有下人敢靠近。”贺伯年掸了掸座椅上的积灰,坐下冷冷的回复,“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这,只怕要陪上我贺府四百条性命。”

“有道理,那下次你来的时候别忘了带一壶。”

青年依旧是嬉皮笑脸,对贺伯年冷若冰霜的脸熟视无睹。

贺伯年不愿再和青年,在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我们的四皇子殿下如何了。”

“四殿下哈,还是那副恐慌模样。事态超出了他的想象后,立刻就六神无主了。”

“现在每天龟缩在府里,推我出来四处打探消息,生怕别人看不出异常。”

“无药可救的蠢货。”

提起四皇子,青年的脸上涌起嘲弄之色,言语间的刻薄毫不遮掩。

“说起来你们的大皇子可真是好福气!”

“旧都流民在江宁府的第一好手,加上顾之献那老家伙亲自出马,这都能让他活下来。”

两人轻描淡写的交流间,撕开了猎场刺杀案的隐秘内幕。

可他们的语气里,似乎这场让江宁府颤抖的事件,听上去像是寻常打架斗殴一般不足挂齿。

“既然已经事败,你准备何时返程。”

这才是贺伯年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麻烦的青年若不是身份特殊,早就被他安排处理掉了,哪能留到现在和自己放肆。

“中堂大人哎!”青年嘿嘿一笑,挑衅似的冲着他扬起了下巴,“你们的大皇子信王殿下,可以去南诏游山玩水,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庆国当两年师爷?”

“今时不同往日。”贺伯年慢条斯理的和眼前的青年解释道,“我大庆和南诏早已和解,既无领土纠纷,又有通商之谊。”

“可我们和你们魏国之间,可有着毁都之仇。”贺伯年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半是惋惜,半是杀机,“二殿下,你的命,大庆还是欢喜的紧呐。”

“即便我死了又如何?”青年一脸的放松,无所谓的耸耸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反正大魏以后由我大哥当家,我们可不像你们庆国。”

“脏,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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