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炸响的暴喝声撕裂楼道死寂，项安与申夏同时收刀抬头。
项安踹翻脖颈仅剩半截的丧尸，疾步冲上台阶，申夏紧随其后。
冲至三楼转角，叶大勇正仰面瘫倒。
杨鑫左手用撬棍卡住丧尸咽喉，右手反握匕首抵住门框，整个人被巨力推得在瓷砖上滑退。他若后撤便能自保，但倒地不起的叶大勇必定丧命！
“往左闪！”项安暴喝。
被困住的丧尸异常魁梧，即便佝偻着背，目测身高也超过一米九。杨鑫闻声松手弃刀，撬棍换到右手抡出满月弧度，狠狠砸向丧尸头颅，借势向左翻滚闪避。
项安蓄力踹去将丧尸蹬翻，工兵铲顺势贯入其咽喉。申夏抡起消防斧补刀，利刃深深楔入颈侧。
虽然这具丧尸体型骇人，但只要精准命中要害，照样难逃一死。
“这是变异了？”申夏惊疑不定。
项安摇头：“他生前就这体格。”
这般显眼的大块头，小区但凡常在外走动的人都认得，只有申夏这种整日宅家点外卖的才毫无印象。
杨鑫搀起惊魂未定的叶大勇，申夏将斧刃在鞋柜边沿蹭净血迹，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怪我冒进......”叶大勇抹了把冷汗哑声道，“要不是杨兄弟拽住我，这会儿早成丧尸了。”他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杨鑫肩头。
既然出了状况，众人显然也没心思继续清理单元楼，只能先回避难所休息。
不过在出事前，二单元的1至3楼都简单清理了一遍，算是暂且完成了上午的任务。
叶大勇坐在沙发上，闷着头说不出话来。
项安开了罐可乐推到他面前，“这点失误算什么？下午还有硬仗要打，酒是不能喝了，补充点糖分提神。”
“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叶大勇抬头挤出苦笑，“杨鑫兄弟，比我厉害多了。”
“没有没有...”杨鑫赶紧摆手，“大勇哥是昨天太关心我了，晚上好像还来看我睡好没有，这才精神不济的。”
叶大勇脸庞瞬间涨红——那分明是监视却被说成查岗。
申夏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我说错话了？”杨鑫指着自己鼻尖。
“老叶先前对你有些误会。”项安适时解围，“如今你救他一命，他脸上挂不住罢了。”
若说此前杨鑫的加入尚存偶然因素，那么此刻生死关头的驰援，则让众人对他的信任壁垒悄然松动——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杨鑫本可抽身自保，却选择直面可能被感染的致命风险。
叶大勇忽然站起身，黝黑脸庞隐在阴影中。
叶大勇从旁边摸出一罐可乐递到杨鑫面前。
杨鑫不明就里地接过，却见对方抓起项安给的可乐仰脖灌下，喉结随着吞咽声上下滚动：“之前对你有些误解，是我的错。”他重重将空罐捏瘪：“以后有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杨鑫晃了晃未开封的易拉罐：“这种场合不该喝点酒？”
叶大勇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转头看向项安，结巴道：“下午还得......”
“玩笑话，玩笑话！”杨鑫连忙摆手，“大勇哥这话太见外。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见死不救和那帮吸血鬼有啥区别？”
项安拍板道：“下午集体行动，清完四五层楼的丧尸就给杨鑫开接风宴。”
申夏闻言用手肘轻撞他臂弯，睫毛在镜片后忽闪：“酒的话......”
“管够。”项安大手一挥，“丧尸又不会爬墙。”
......
午后阳光斜射进楼道。四人协同作战的效率虽不及分组行动，但在拆卸建材的环节上整体进度反而显得更加从容。
金属碰撞声中，叶大勇将卸下的防盗门整齐码放在墙角。
“这些门还能派上用场？”杨鑫用衣袖擦拭着额角汗珠，疑惑地望向正在清点材料的叶大勇。
黝黑汉子神秘兮兮地挤了句：“往后你就明白了。”
杨鑫挠挠头，感觉叶大勇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杨鑫茫然的当口，申夏的清亮嗓音从楼梯上传来：“杨鑫，这间屋的丧尸交给你练手，我和项哥给你兜底。”
她正蹲在门边调试液压剪，新戴的手套沾满铁锈。
听到上楼脚步声，项安瞥了眼杨鑫手中的斩骨刀：“确定用这个？”
他记得申夏用过同款，但没用多久就卷刃了，远不如工兵铲与消防斧结实。
“我这把刀还算趁手。”杨鑫屈指弹了弹刃口，“还在社区的时候就用的它，攻击距离比匕首安全些。”
申夏刚要递出消防斧的手顿在半空：“行吧，注意安全。”
她紧接着将撬棍卡进变形的门缝，项安立即配合着发力下压。
金属铰链断裂的脆响与丧尸嘶吼同时炸开。杨鑫在门板倾塌的瞬间箭步突入，刀刃精准切入颈椎骨缝。
丧尸疯狂的挣扎动静，让他的手臂发颤。
三分钟后，深蓝色的医用防护口罩已浸透腐血。杨鑫扯下口罩扔远，拄着膝盖大口喘气：“以前...都是躲着丧尸走......”
项安抛去矿泉水，“休息十分钟，你战斗素养不错，但体力需要提升。”
他看得出杨鑫的战斗意识比叶大勇敏锐不少，但或许是前些天营养缺失，动作明显有些虚浮。
申夏凑到项安耳旁低语：“我们是不是该制定系统的体能训练计划？”
“明早开始两小时晨训。”项安扫视过众人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你重新规划膳食营养配比，保证营养能跟上训练强度。”
暮色浸染楼道时，两层楼清理完毕。
叶大勇将拆卸下来的铁栏杆堆入麻袋，留作以后打造工事的材料储备。
发电机轻响声中，白炽灯光将客厅照得亮如白昼。
卤味香气混着啤酒泡沫在灯光下翻腾，杨鑫与叶大勇碰杯的身影竟显出荒诞的和谐。
酒足饭饱，两人勾肩搭背地晃向702室，叶大勇的鼾声或许会比昨夜踏实许多。
“我醉了。”申夏醉眼朦胧地用脚尖勾住项安裤管，磨砂面料在她足尖绷出旖旎褶皱，被酒精浸透的唇色比晚霞更艳。